巴菲特2016年致股东公开信(中文版) 知名投资人巴菲特一年一度的致股东公开信,向来被华尔街人士视为必读。
回应过去一年市场对伯克希尔的投资质疑,以及伯克希尔日后投资方向是首要关注焦点。
以下为巴菲特2016年致股东信全文。
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东们:
伯尔希克·哈撒韦公司2015年的净资产为154亿美元,公司A类和B类股票的每股账面价值增长6.4%。
在过去的51年时间里(即现有管理层接手公司开始),公司股票的每股账面价值从19美元增加至155501美元,年复合增长率为19.2%。
在我们接手伯克希尔的前几十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账面价值与企业内在商业价值大致相等,后者也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这两个数据存在相似之处是因为我们的大多数资产部署在有价证券,我们需要定期重新评估市场的报价(如果出售股票会有更少的税收)。按照华尔街的说法,我们的大部分资产是“按市价计算的”。
然而,到了1990年代早期,我们的重点已经转向企业的完全所有权,即减少了资产负债表数据的相关性。因为适用于控制公司的会计准则不同于评估公司有价证券的准则,造成损失的账面价值通常被记下来,但带来盈利的却未曾重估。
我们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做了一些愚蠢的投资,但我为那些公司经济信誉投入的资金在之后被注销,此举降低了伯克希尔的账面价值。同时,我们也有一些成功的投资,其中一些是非常大的,但却没能提高公司资产的账面价值。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较于我们认可的处理方式,这种不对称的会计处理必然扩大了公司内在价值与账面价值之间的差距。
在今天,我们不断增长但却未记录的盈利清楚的表明伯克希公司的内在价值远远超过其账面价值,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将股票回购的价格上限提高到票面价值的120%。在这个水平线上,回购对于伯克希尔剩余的股东而言,会快速提高每股的内在价值。
我们拥有的企业价值增加却未重估,解释了为什么伯克希尔公司列在首页上的市场价值变动收益,超出了我们账面价值变动收益。企业内在价值
尽管查理和我经常谈论企业内在价值,我们还是无法告诉你们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票的确切价值(而且,事实上,对任何股票都是如此)。
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合理的估计。
我们在2010年的年度报告中提出了三个因素,我们相信其中一个定性的因素是我们对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内在价值进行估计的关键。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会在113-114页进行完整的再现。
在这里对两个定量的因素进行更新:2015年我们的每股现金和投资增加8.3%,至159794美元(包括我们拥有的卡夫亨氏股份在市场的价值),而且我们从许多生意中赚钱——包括保险承销收入——每股收益增加2.1%至每股12304美元。
在第二个因素中,我们从我们持有的投资中剔除股息和利息,因为他们会产生重复计算的值。在计算我们的收入时,我们扣除所有的企业开销、利息、折旧费、摊销和少数股东权益,但不扣除所得税。也就是说,我们计算的是税前收入。
我在上面的段落中使用斜体,是因为我们第一次加入保险承销业务收入。
当我们最初介绍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两个支柱性定量因素的估值时,之所以没有计算在内,是因为我们保险业务的结果深受灾难覆盖范围的影响。如果没有飓风和地震,我们会获得丰厚的利润。但是一场大灾难就会产生亏损。为了保守的阐述我们的商业收入,我们一贯假定保险业务会盈亏平衡,从而在第二个因素的年度计算中忽略保险业务所有的收入和损失。
今天,我们的保险业务很可能更稳定,因为相比于十几二十年前,我们让大型灾难变得不那么重要,极大地拓展了作为我们主要收入来源的业务线。参照这部分的第二段,去年,保险承销收入在我们每股12304美元的收益中贡献了1118美元。在过去的十年中,保险承销收入平均每年达到每股1434美元,而且我们预计在之后的大部分年份中都会赢利。但是你应该认识到,保险承销业务在任何一年都有可能无利可图或是大赚。
自1970年以来,我们的每股投资以18.9%的年均增长率增长,收入(包括在第一年和最后一年的保险承销业务收入)的增长率达到23.7%。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票价格在接下来的45年,增长速度与我们两种因素测量的值非常相似并不是巧合。查理和我喜欢通过这两个领域去理解收益,但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建立关于营业利润可复制的模型。
现在,让我们用我们的操作方法去检查4个主要部门。
与其他部门相比,它们每个都有截然不同的资产负债表和收入特点。我和查理会视他们为四个独立的业务(尽管把他们放在同一屋檐下有重要和持久的经济优势)。我们的目的是为您提供我们在你们的位置上会希望获取的信息,就像你们是报表经理而我们是缺席股东。(别激动,我们并没有考虑和你们互换职务)。受监管的资本密集型业务。
我们的主要业务有两块:BNSF and BHE,它们存在共同的优点,而他们的这些特质又和我们其他的业务不一样。所以我们把他们的各项统计数据从我们GAAP准则下的资产负债表和收益表中分离出来,在这封信中单独来谈。
它们的一个主要的共同特点就是对长期的、受监管的资产进行大量投资。
这些资产部分由大规模长期债务支撑,但是不是伯克希尔担保。这些资产不需要我们进行信贷支持,因为即使经济情况不好,它们的盈利也能弥补他们的利率负债。
例如,去年,在铁路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BNSF的利息保障比率超过了8:1(我们对于利息保障比率的定义是税前收益/利息,而不是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利息,尽管后者才经常被人使用,但是我们认为这种方法存在很大的问题)。
与此同时,在对于BHE,有两个因素能够保证公司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支付债务支出。
第一个在很多的公共事业项目中十分常见:抗衰退收益,这些来自于这些公司提供的独家额外服务。
第二个只有我们其他几个少数的公共事业项目所享有,即收入来源多样化,这样可以让我们免于因为一个单一监管机构而遭受损失。我们获得的大部分收益,很多是由于强大的母体公司所拥有的巨大优势带来了一些补充,这样就让BHE和它的一些有用的分公司降低了他们的债务成本。这些让我们和我们的的顾客获得了很大的收益。
众所周知,去年BHE和BNSF这两家公司花费了116亿美元在修建和装备上,对美国的城市内部结构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只要它们能够承诺合理的收益回报,那么我们很愿意做这样的投资。不过前提就是,我们对未来的规划有绝对的信心。
我们的这种自信心,不仅来自于我们自身过去的经验,而且来自于我们对社会清晰的认识——社会永远都会需要这种对于交通和能源的巨大投资。确保资金稳定流入一些重要的项目,对政府部门很有利。同时,做这些项目的投资对我们而言也是十分有利的,它可以让我们赢得政府及人民的信任。
低廉的价格是让这些支持者们高兴的重要原因。
在爱荷华州,BHE的平均零售价是5分/千瓦时,Alliant,该周的另一个主要的有用能源,均价是9.3美分。这里有一些来自附近州的可进行比较的价格数据:内布拉斯加州9美分、密苏尔州9.3美分、伊利诺斯州9.7美分、明尼苏达州9.7美分。国家的平均价格大概是10.4美分。我们的底价为我们工薪阶层的顾客增加了一些额外的收益。
对于BNSF而言,它的价格很难和一些主要的铁路公司去进行比较,因为他们在运输货物和运输里程上和其他公司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然而,为了提供未加工的措施,去年我们的收益低于3美分每吨每公里,然而其他四个主要的美国铁路客户的电子运输费用至少比我们高40%,从4.2美分到5.3美分不等。
BHE和BNSF公司已经成为美国能源友好型产业的领头羊。
在风力发电产业上,没有哪个州能够超过爱荷华州,去年我们生产的风电相当于我们铁路顾客所用电量的47%。(新增的风电项目将会让这个指数在2017年达到58%)。
BNSF,和其他一等铁路公司一样,仅仅用一加仑的柴油可以让一吨的货物移动500米。
这比卡车的能源利用率高了4倍!而且,更重要的是,铁路运输减少了高速公路的拥堵情况和严重堵车所带来的巨大开销。
这里是BHE和BNSF的一些主要数据:
我目前希望在2016年BHE能增加税后收益,但是BNSF收入在降低。制造业、服务业和零售业。
我们要详细地谈谈伯克希尔的这部分业务状况。让我们来看一看该业务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
资产负债表12/31/15(单位:百万美元)
损益表(单位:百万美元)
已经重申了不包含马蒙集团租赁业务的2013年收入,现在这部分业务收支已计入了金融和金融产品部门。
我们根据一般会计公认原则得出的收支信息在第38页。
相比之下,上表中的营业支出不是根据一般会计公认原则计算的,因为它没有包括某些收购记账项目(主要是一些无形资产的摊销)。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查理和我认为经过这样调整后的数字比一般公用会计原则数据更能精确反映表中所有业务的实际收支情况。
我不会一一解释每一个调整细节,其中有些调整很微小,也很难解释。但是专业投资者应该能理解无形资产的特殊性质。有些无形资产会随时间减值,而有些则完全不会。比如拿软件来举例,软件资产就有切切实实的摊销费用。
相反地,针对其他一些无形资产形成的费用,比如按照收购会计核算原则而产生的对诸如客户关系之类的无形资产进行的摊销,就明显不能反映其真实资产状况。公认会计原则对这两种费用不加以区分,在计算利润时把这二者都计入了支出。然而从投资者的视角来看,这两种费用完全不一样。
第38页中会计公认原则数据显示,该部门有11亿美元的摊销费用被作为费用入账。
我们可以说其中只有“20%”是实际发生的费用,其它全不是。因为我们进行了大量收购活动,所以这个曾经不存在的“非实际”费用如今变得十分庞大。随着我们进行更多的收购,非实际摊销费用也肯定会进一步增加。
第55页列示了按一般会计公认原则计算的无形资产现时状况报表。我们现在有68亿美元的可摊销无形资产,其中41亿美元将在未来5年内摊销。当然,最终这些“资产”都会摊销殆尽。一旦全部摊销完,就算实际利润没有什么变化,报表反映的利润却会增加。(这是我给我的继任者的一份礼物。)
我建议你最好忽视一部分按一般会计公认原则计算的摊销费用。但这么做会让我害怕,因为我知道现在企业管理者告诉股东忽视一些费用项目几乎已成了常态。其中最常见的一个例子就是“股份补偿。”
这个费用项目名称中有“补偿”两个字,如果补偿不算费用的话,那还有什么能算费用?如果收入计算不包括真实费用和经常性费用,那还有什么费用能包括进去?华尔街分析师也经常这样做,用这些管理层提供的忽视“补偿”的费用去做分析。也许是这些分析师不太懂,或者他们怕与管理层关系搞坏。又或者他们就是玩世不恭,认为其他人都这么做,为什么自己不顺应潮流呢。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些分析师向投资者传递这些误导性信息是有罪的。
折旧费是一项更复杂的费用,但几乎总是真实的实际费用。毫无疑问伯克希尔也有折旧费。我希望我们能在保持业务竞争力的同时尽可能减少折旧费支出,我花了51年才想出来该怎么做。
诚然,我们的铁路业务的折旧费支出下降速度比铁路业务正常运转所需资本支出的下降速度慢得多,这也导致了会计一般公认原则下收入账面数据比实际高。(这个现象在整个铁路行业都存在。)如果有CEO和投资银行家用未折旧前的数据向你推销,例如未计利息、税项、折旧及摊销前的利润,那么他十有八九就在故意忽悠你。
当然了,我们公布的收益报告还是要遵循一般公认会计准则。
要了解真实准确信息,你一定要记得把我们报告中的大多数摊销费用加回到利润额上去,然后还要减去一些以反映柏林顿北方圣塔菲公司少计的折旧费。
让我们回到我们的制造业、服务业零售业业务,这些业务涉及的公司的产品从棒棒糖到喷气式飞机等什么都有。
其中有些公司经济状况十分好,其无抵押有形资产净值收益率能达到税后25%至100%。
其他一些公司则可以达到12%-20%的良好收益水平。
但也有少数几家公司收益水平相当糟糕,这是我在做资本配置工作中犯的一些严重错误。
这些错误大部分都是由于我在评估这家公司或其所属行业的经济动态时出的差错,现在我的这些错误让我们付出了代价。
有时候我在评估现任经理和未来经理候选人的忠诚度和工作能力时出错还会更多;真的,没骗你。
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这种情况只会在我们极小部分的业务中发生。
如果把这个部门中的公司视为一个单一的主体,那么其业绩是相当杰出的。
它们在2015年拥有平均256亿美元的净有形净资产,其中包括大量过剩现金和少量负债,并在此基础上获得了18.4%的税后有形资产净值收益率。
当然了,为一家经营经济状况很好的公司支付过高收购价格一定是一项糟糕的投资。
我们已经为我们的大多数公司所拥有的净有形资产支付了大量的溢价,其成本反映在我们数额庞大的商誉和其它无形资产项目上。但总的来说,我们这样部署资本的方式为我们带来了很好的资本回报。等到2016年内我们对金霸王公司和Precision Castparts的收购完成后,我们还会看到更多的资本回报增长。
我们在该业务部门拥有太多公司,所以我不能一一对它们全都评价一番。而且,这些公司现有的和潜在的竞争对手都可以读到这份报告,如果他们对我们的数据有太多了解,那这只会对我们的公司不利。
因此,对于那些在评估伯克希尔时不具有规模重要性的业务,我们只按照规定进行披露。不过,在第88至91页你可以找到我们很多业务的详细数据。金融和金融产品业务。
我们的三项租赁业务是由CORT(家具)、XTRA(半拖挂车)和马蒙(主要业务包括油罐车、冷藏车、联运式罐式集装箱和吊车)三家公司构成。
这三家公司都是行业领导者,在美国经济走强之际都取得了很大的收益增长。
我们在这三家公司拥有设备上的投资比他们的任何一个竞争者都要多,这让我们获得了回报。发挥自身长处是伯克希尔经久不衰的优势之一。
Kevin Clayton旗下Clayton Homes公司再次取得了行业领先业绩,成为美国第二大活动房屋制造商。
去年该公司卖出了34,397套房屋,占全美活动房屋销售量的45%。
2003年我们买下Clayton时,它的市场占有率只有14%。
活动房屋让美国低收入人群实现了买房梦,Clayton卖出的46%的房屋都是通过我们的331家自营商店销售的,其它大部分销量是通过1395家独立零售商卖掉的。
Clayton盈利的关键是其所拥有的128亿美元的按揭贷款。
其中35%贷款来源于活动房屋,37%来源于零售业务,大部分余额来源于独立零售商,其中有些会卖我们的房屋,还有一些只卖我们竞争对手的房屋。
从借方角度讲,Clayton是所有出借方中最可靠最长久的。
有了伯克希尔的支持,Clayton能在2008年至2009年净金融危机期间稳定源源不断地向房屋购买者提供按揭贷款。
在那段期间,Clayton确实也用其宝贵的资金向那些没有卖Clayton房屋的经销商提供了按揭贷款支持。
那段时间我们为高盛集团和通用电气公司提供的资金支持占据了各大媒体头条;
伯克希尔在背后默默向Clayton注入的资金让许多美国普通人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同时也让许多非Clayton房屋经销商活了下来。
我们在Clayton房屋零售店都用了简单明了的宣传语,不断提醒消费者他们可以选择多种消费渠道,我们向消费者建议最多的就是让他们去当地银行申请贷款。同时我们从消费者也得到了他们确实收到了我们的提醒的反馈。
按揭贷款对于借方和整个社会都有极大好处。毫无疑问,导致2008年金融危机进而引发经济衰退的元凶之一就是不顾后果的滥放按揭贷款行为。
危机发生之前,一个腐朽的按揭贷款模式往往是这样:
(1)比方说加尼福利亚州的一家金融机构放了许多贷款
(2)然后这家机构迅速把这些贷款卖给一家比方说是在纽约的投资银行或商业银行,这家银行会把积累许多贷款,把这些贷款抵押作为抵押贷款证券的抵押物
(3)随后又把这些证券卖给世界各地不知情的机构或个人。
似乎上述的恶行还不足以引发坏结果,一些异想天开的投资银行有时还在此基础上炮制出第二层融资产品,这些产品的价值主要依赖于那些初次发行债券的垃圾部分。(如果华尔街声称他们发明了什么新产品,你可要当心!)上述这种情况就好像是要求投资者读几万页麻木无聊的散文,然后再评估要买的这支证券。
上述的贷款发放人和粉饰证券的银行真的都不要脸,他们的眼里只有钱。许多贷款屋主都指望着这笔贷款,而贷款发放人心里却打着另外的算盘。当然了风险最大的信贷产品会产生最大的收益。狡猾的华尔街销售员们依靠向顾客推销他们不懂的产品就能年入百万(同样地,为什么分级机构能够对比他们更复杂的机构进行评级呢?然而他们就这样做了)。
Barney Frank可能是2008金融危机期间最懂金融的国会议员了。最近他在评价2010年《多德弗兰克法案》时说,“我发现在该法案在执行过程中有一个巨大缺点,那就是监管者没有把风险自留强加给所有住房抵押贷款。”今天,一些立法者和评论家还在建议要让贷款发放方承担1%至5%的风险自留,以保障贷款发放方、贷款人和担保人的利益一致。
在Clayton,我们有100%的风险自留。
我们每发放一笔贷款,就会一直持有它(除了少数有政府担保的贷款)。
我们如果放贷不慎,那么我们自己承担代价。这笔代价着实不小,比我们的房屋原始销售利润都要多。去年我们取消了8,444笔活动房屋按揭贷款的抵押品赎回权,为此我们共计损失了1.57亿美元。
我们在2015年发放的贷款平均每笔是59,942美元,对于传统放贷者来说数额很小,但对于许多低收入贷款人来说意义非凡,他们能依靠这笔贷款获得一栋体面的房子,平均每月只需支付552美元的本息。看看我们在年会是那个展示的房子照片吧,多漂亮。
当然了,有些贷款人可能会失业,会离婚或者是去世。
也有人会遭遇其它经济问题。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会损失钱,我们的贷款人会失去首付款。即便如此,但是我们的FICO评分、我们的贷款人的收入和他们在经济危机期间的偿还贷款情况都要比其它同类按揭贷款要好,而那一类按揭贷款的贷款人的收入往往是我们的贷款人的收入的好几倍。
贷款人对于拥有一个家的强烈的渴望是我们持续经营房屋按揭贷款业务的主要原因之一。
同时我们可以浮息债券和短期固息债券为这些按揭贷款融资。最终我们在近年来极低的短期利率和按揭贷款收入之间操作范围越来越大,这就会催生固定利率。(有时候我们仅仅只购买长期债券然后以短期方式进行融资,那么我们也能得到类似的结果)
一般情况下,短期借入并以固定利率长期借出,是风险较高的行为,然而我们旗下克莱顿房产公司(Clayton)的营运模式却正是如此。过去几年来,几家以此模式运作的金融巨头纷纷不堪重负、关门大吉。
而我们伯克希尔公司采取自然抵消策略,我们现金等价物的业务额始终维持在200亿美元以上,以此赚取短期利率。更多情况下,我们的短期投资额介于400亿至600亿美元之间。假如我们将600亿美元用于投资少于25%的股票,那么短期利率将会急剧上涨,我们便可以从中获利,这与我们投资在克莱顿的130亿美元抵押贷款组合相比,前者的赚头远大于后者所需承担的较高融资成本。
在银行业务中,伯克希尔将保持一贯的资产高度敏感性,并会因此从上升的利率中获得收益。
现在我来谈谈令我引以为傲的一项业务,此业务需要谨慎守法地运作。当年的经济大萧条导致抵押贷款放贷商、服务商、包装商受到了极为严苛的监管,还遭受了巨额罚款。
这些监管显然波及到了克莱顿,其抵押贷款业务频频遭到检查,检查内容包括贷款发放、服务、汇集、宣传推广、法令遵循、内部管控等环节。至于联邦政府方面,我们要接受联邦贸易委员会、住房与城市发展部、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等政府部门的监管。
不胜枚举的各种州立法律也制约着我们。在过去2年里,联邦政府及来自25个州的相关机构常常造访克莱顿,以65种五花八门的理由调查其抵押贷款业务。调查结果如何?
这段时间里我们总共被罚了3.82万美元,退还给顾客704678美元。
此外,在过去的一年里,尽管我们不得不取消2.64%的活动房屋抵押品赎回权,但95.4%的借款者已接近年终还款期限,还清贷款后,他们的房产就不再背负抵押债务了。
美联集团(Marmon)的汽车零件业务扩张迅速,截至去年年底,已拥有13.322万个单位的零部件,自去年9月30日向通用电气公司购入25085台汽车后,其业务量便实现了显著增长。
倘若将我们的各项业务比作一列火车,那么奥马哈市就是引擎,最后一节车厢位于缅因州的波特兰市。
截至去年年底,我们97%的轨道车已租出,其中15-17%的车辆需每年重新续租。尽管这些铁路油罐车听上去像是满载原油的货轮,但实际上只有7%的车辆用于运载原油,我们承运的主要是化工产品以及精炼石油。当列车从你面前徐徐驶过,请仔细寻找我们油罐车上的UTLX或者Procor标志。当你看到那个标志时,请挺起你的胸膛,作为股东,你也是那辆车的主人之一。
下图为此部分业务的收益概况:
投资
下图为截至去年年底,我们投资的普通股中市场价值最大的15家公司。卡夫亨氏公司(Kraft Heinz)并未列入排名,因为我们实际上拥有公司控制权,根据“权益法”,我们对其盈亏需承担责任。
* 此为我们的实际买入价,且为课税基础;在某些情况下,一般公认会计原则中的“支出”科目不尽相同,在运用该原则时,账面价值依据需要而相应提高或降低。
** 不包括伯克希尔子公司名下养老基金所持有的股票。
*** 此金额依买卖合同约定。
表格中并未体现伯克希尔大量持股的另一家公司:在2021年9月之前,我们能够以50亿美元的价格随时买下美国银行的7亿支股票。截至去年年底,这些股票价值118亿美元。我们打算在约定到期日前再购入这些股票,如果我们乐意的话,还可以将占6%份额的这50亿美元美国银行股票用于优先投资这笔交易。同时,各位必须认识到,实际上,美国银行是我们持有普通股数额第四大的公司,而且我们十分看重这家公司。重要的风险
和所有的上市公司一样,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要求我们每年都要在公开文件中登记自己的“风险因素”。然而,我并不记得阅读公开文件中的“风险”因素对于我评估业务有多大帮助。这并不是因为这些风险认定不真实,而是通常真正的风险因素是我们没有认知到的。
除此之外,公开文件中的风险因素也不是为了评估而提供的:
1)真实发生威胁事故的概率;
2)如果发生事故,将付出多大的成本;
3)可能造成损失的时机有哪些。
50年后才可能浮现出来的问题可能会成为社会问题,但这并不属于如今的投资者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伯克希尔涉足的行业领域比我知道的其他任何公司都要多。我们的所有工作都拥有一些不同的问题和可能。
列举容易评估难:我、查理还有我们其他的执行总裁计算各种可能带来的时机、成本和可能性的方式有很大的区别。
我可以举一些例子。我们从一个最显而易见的威胁开始吧:
BNSF相较于其他铁路,未来十年很可能将失去大量的煤炭业务。
而未来的某个时刻(虽然在我看来这不会太远了),无人自驾车可能会让政府雇员保险公司(Geico)的保单数量大规模萎缩。当然,这些趋势也会影响到我们的汽车经销商。印刷报纸的发行量还将继续下降,这是我们在收购时就非常清楚的事情。
目前,可再生能源对我们的公共事业企业起到了帮助作用,但如果电力存储的能力得到实质提升,那么情况又将大有不同。
在线零售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零售企业的经营模式和消费品牌。
这些都还只是我们面对的负面可能性的一小部分——但即便对商业新闻再漫不经心的人,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些负面因素。
然而,这些问题都不会对伯克希尔的长远发展起到什么关键性的影响。1965年我们刚接手公司时,一句话就能概括当时的风险:“我们所有的资本都投到了北方的纺织公司里头,但纺织业注定将持续受损,直至消亡。”然而,这种发展趋势,并没有成为公司的丧钟。我们只是适应了它,未来也是如此。
每天,伯克希尔的经理人都在思考,他们该如何与这个变换不息的世界抗争。正如我和查理每天都在孜孜不倦地关注着,哪些领域值得我们源源不断地投入资金。
在这一方面,我们比那些只涉足一个行业的公司更有优势——毕竟他们的选择更为有限。
我一直坚信伯克希尔拥有足够的金钱、能力和文化,来突破上文提到的、或者其他的种种逆境,并形成愈发强大的盈利能力。
然而,伯克希尔有一个非常明确存在又非常持久的危险,让我和查理也感到束手无策。
这也是我们的国民所面临的主要威胁:那就是入侵者口中针对美国“成功的”网络、生物、核能和化学袭击。
这是伯克希尔与全美所有企业共同面临的危机。
对任何给定的年份而言,这种大规模杀伤袭击的概率都非常小。上一次《华盛顿邮报》头条报道美国投掷原子弹的新闻,已经是70多年前了。之后多年,我们常常与毁灭性的打击擦肩而过。对于这个结果,我们得感谢于我们的政府,当然,还有运气。
然而,短期内的小概率事件放到长远中看,就会变成必然。(如果某一年发生某一事件的概率为三十分之一,那放眼一个世纪,该事件至少发生一次的概率就会是96.6%。)更坏的消息是,总有个人或组织、甚至可能是国家,希望对我们的国家制造巨大的伤害。
而他们达成这种目的的能力正在呈指数增长。
可见,“创新”也有其阴暗面。
美国的公司和投资者无法摆脱这种风险。如果大规模破坏事件在美国发生,那么所有股票的投资都会濒临毁灭。
没有人知道“后一天”会是什么样子。然而,在我看来,1949年爱因斯坦的这句评价如今依然恰当:“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是怎样,但是第四次世界大战时,人们手中的武器将是木棒和石块!”
我之所以会写这篇文章,是因为今年的年度会议上,我们讨论了关于气候变化的代理提案。赞助商希望我们能提交一份报告,具体阐述气候变化可能会对我们的保险业务带来怎样的威胁,以及我们将如何应对这些挑战。
在我看来,气候变化很可能为我们的星球带来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之所以说“很可能”,而不说“一定”会带来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没有相应的科学能力做出这个判断,并且我至今记得大多数“专家”们对千年虫问题的可怕预言。
不过,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这一结果大有可能,而即便立刻采取行动,能够成功制止危机到来的可能也非常小的话,不管是我还是谁,再要求100%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伤害即将到来,那也是非常愚蠢的。
这个问题与针对上帝是否存在的帕斯卡赌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帕斯卡曾经提出,如果有很小的可能上帝真实存在,那么以上帝确实存在的标准行事就是有意义的——因为这么做的回报可能是无限的,但不这么做却要冒着很痛苦的风险。
同样,哪怕只有1%的可能这个星球真的面临一场巨大灾难,时机延误就意味着再无回寰的余地,那现在的无为就是真正的鲁莽。
这可以叫做诺亚方舟法则:如果方舟对于生存可能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不论现在的天空有多么晴朗,应当立即开始建筑方舟。
代理提案的赞助商会认为气候变化将对伯克希尔带来巨大威胁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们是一家巨大的保险公司,覆盖了各种类型的风险。他们或许会担心,气候变化会使财产损失大幅上升。事实上,如果我们要为未来10-20年写下固定价格的保单,那么这种担忧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保单通常以一年为期来写,每年都会针对新暴露的问题重新定价。损失增加的可能性能够被及时转化到增长的保费中。
1951年,我刚开始对政府雇员保险公司(Geico)产生热情。该公司年均单个保单的损失为30美元。想象一下,如果我那会儿预测2015年损失成本将达到每单约1000美元,你会作何反应?你会问,如此暴涨的损失赔偿会不会造成灾难性的打击啊?好吧,答案是否定的。
过去几年中,通货膨胀导致了汽车维修和其他人身事故费用的激增。
但这些增加的费用都及时反映到了增加的保费中。因此,与设想不同,在损失成本上升的过程中,保险公司的价值反而增加了。
如果损失的成本一直维持不变,那现在伯克希尔旗下一家汽车保险公司的年均业务额将是6亿美元,永远无法达到如今230亿美元的庞大规模。
到目前为止,气候变化并没有带来更加频繁或损失更大的飓风或其他保险覆盖的气候事件。
因此,最近几年美国的超级巨灾保险在持续下降,这也是我们放弃这一块业务的原因。如果超级巨灾变得更加频繁或损失更加惨重,那伯克希尔旗下的保险公司只会将这一块业务做得更大,也更有利可图。
作为公民,气候变化让你辗转反侧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你的房子地势比较低,想要搬家也是人之常情。但单单作为一个大型保险公司的股东,气候变化不应该是你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