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基本是以眼睛所见而建造了一个整体印象,那时候的工匠描绘真实的世界,也只不过是对世界的一个认识和转化,只是世界的起源和规律都被神化了,他们将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座座塑像转变为与我们同形同性的肉体和性格,只是已经被转化了的形象要远比俗世凡胎的我们更加的完美而强大,比眼睛所见的现实更为内在和根本,更为符合逻辑图像,因为逻辑的图像往往是经过理性算计过的完美结果。
逻辑图像的意义在于除了表面再现性以外,图像在背后、在内部还存在着一种理想的对世界的整体的把握和重新的设计,当这种把握和重新规范演变成了一种规范以后,这种文化就变成了一种文化典型,而创造典型化的形象,无疑至少是传统的艺术家所追求的重要目标之一。
米隆雕刻了赫赫有名的作品《掷铁饼者》,人物弯腰曲身,旋臂朝后,躯干面向正面,脚内侧。艺术家(可能说是石匠更为合适)通过敏锐的观察力将运动员刹那间的动作永恒地固定在空间中,找到了空间艺术与时间艺术的最佳结合点。
如果你要问我希腊艺术的精华所在,那我会告诉你—经典。
但这个经典并非是我们难以理解的经典,尽管他们之间也有相同之处存在,这倒是毋庸置疑的。其实所谓希腊艺术的经典,是将艺术引向理性之后的真实,这种真实比人情更丰富、全面而极端,应和着天生天杀的自然和命运中间的不可理解、不可认识的存在。
在希腊的神像面前,希腊人看到的是对的人的完美的想象,这种对人的超越反过来又是对人的存在意义的衬托,从而形成了对人物的尺度的肯定。
不同于更早的巫术说、图腾说,人们已经开始把视线转向了人本身,这无疑是依托着许多时代的因素(地理、经院哲学、经济等),但也是由于人们从一定程度上具备了征服自然的能力。
希腊人把人体雕塑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西方雕塑史上树立起了一座又一座后人无法逾越的丰碑,为了表现美,他们他们探索人体美的比例,将数学和艺术结合,提出人体结构比例为头身1:7的数学关系,在波留克列特斯的作品《持矛者》中得以体现。
当然这件作品就是其作者理论的具体体现,带有更多形式方面的探索,更加强调艺术的规范化,结构比例无可挑剔,但也多少受到了规范的束缚,这也使得他不能创造出菲狄亚斯那样动人的作品。
希腊的建筑不像雕塑那样辉煌,希腊人的神庙虽然显得高大,但这个比例却能衬托出人们对它的观察、控制、建造和把握,因此希腊建筑的存在也可以衬托出人的能力、肯定人的价值,不同于中世纪建筑的压迫性,人在神庙面前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丧失自我,而是通过想象和对完美的追求,使得神庙成为更完美的象征,成为自己内心的理想的镜像。
希腊的雕塑是世界艺术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德国美学家温克尔曼称其为“高贵的单纯 静穆的伟大”。
黑格尔认为其具有“静穆和悦”的审美品格,在希腊人眼中,神的身体是最完美的表现,他们认为神和人是同形同性的。
此刻的恩施黑云压城,远处浓雾弥漫模糊了山体的边缘,我不知道那云雾掩映下的淡绿色的群山里是否住着神仙,但我依然双手合十,祈祷一切的不幸都能早日过去。